刚从秘鲁回来,呆了10天左右,发个游记。
秘鲁也许听起来是个有些陌生的国度。实际上,这个国家有南美洲最高的华人后裔比例;在这个3000万人的国家,有接近100万华人后裔。
可我去到首都利马的唐人街,一个挂满“我家沙县小吃”或者“皮革感觉激情”这类生硬中文招牌的地方,都没有见到一张华人面孔。
在一家叫“福满楼”的中餐馆,我就着当地人最喜欢的印加可乐,把广式虾饺吞到肚子里。
买单的时候,我问服务员:"?Hablas chino(你会讲中文吗)? "
原住民长相的服务员摇摇头,利落的收走了桌上的碗筷。动作之快,倒像个中国人。
我在秘鲁看到的第一个广告,是在利马的豪尔赫.查韦斯机场。通往入境大厅的路上,三个鲜红的中国字映入眼帘:
红双喜。
这个国家和中国的渊源,远早于近年来大举进军海外的中资。
19世纪,华工被葡萄牙人用烙铁打上印记,当做“猪仔”,漂洋过海,卖到秘鲁。
秘鲁于1854年废除了奴隶制。作为契约劳工的华工,是对当地劳动力的一种有效补充。
他们修路、挖矿、掏粪,做奴隶都不愿意做的工作。名义上不是奴隶,待遇上却和奴隶没什么两样。
华工在秘鲁的恶劣境遇,多少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但连个"驻秘鲁公使"都要拖上10年才能正式派出的清政府,让华工们心灰意冷。1874年后,清政府不再往秘鲁输送劳力;而根据条约,有权回国的华人劳工,只有十几个人选择了回来。
留在秘鲁的华工,和原住民的女子结合,在世界的另一边开花结果。他们的后代,连同面孔一起,融入了秘鲁社会。秘鲁建国一百周年时,旅秘华侨特意捐赠了一座喷泉,矗立在利马的博览会公园里。
秘鲁的亚裔,以华裔和日裔为主。在秘鲁共和国接近200年的历史上,出过两位华裔总理、一位日裔总统。
由于中国人到秘鲁的时间较早,分不清亚洲面孔的当地人,干脆把所有从东方远道而来的移民,通通称为"Chino(中国人)"。
哪怕是日裔前总统阿尔韦托.藤森的女儿,秘鲁人民力量党主席藤森惠子,都被她的支持者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中国姑娘。
在秘鲁,随处可见挂着"Chifa"招牌的餐厅。"Chifa"这个词的发音,既像普通话的"吃饭",也像广东话的"食饭"。在这个国家,"Chifa"是中餐馆的意思。
1920年代,第一家Chifa在利马开业。华人们就地取材,发明了许多中秘结合的菜式。
这些菜式早已走出了Chifa,和华人一道,成为了秘鲁主流文化的一部分。我第一次吃到Chaufa(秘鲁炒饭),就是在以秘鲁家常菜为主的连锁品牌Roky's,而不是在Chifa。
从利马美术馆里的咖啡厅,到街边卖烤鸡的小吃店,跟服务员说一声"lomo saltado",就能吃到一份同样源自Chifa的牛肉里脊饭。
秘鲁的饮食文化丰富,中餐只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要选出一样最具秘鲁特色的菜式,必定是一种我们中国人眼中的“宠物”。
这是库斯科大教堂里的《最后的晚餐》,你会发现耶稣盘子里的食物有些特别:
耶稣他老人家的盘中餐,正是秘鲁名菜——烤荷兰猪。
荷兰猪在当地被叫做“Cuy”,是克丘亚语,据说起源于荷兰猪发出的声音。
在安第斯地区,荷兰猪作为一种食物来源,有超过5000年的历史。荷兰猪的体积小,易繁殖,营养价值高。
秘鲁甚至有一年一度的荷兰猪节。在这个节日里,荷兰猪会被主人打扮成不同的样子——然后再被吃掉。
西班牙人征服秘鲁后,见这东西相貌憨厚,就把它带回欧洲,当成“宠物”养了起来。荷兰猪在欧洲风靡一时,连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都是它的粉丝。
在讲究“颜值”的今天,荷兰猪算是“颜值改变命运”的励志典范。
在去神圣山谷的路上,导游车路过一个以烹饪荷兰猪闻名的村庄。导游转过头来:“这里的荷兰猪做的最地道!”
我们朝窗外望去,看到路边的炉子里,插着一根根拖把长短的棍子,每根棍子上都戳着一只英勇就义的荷兰猪先烈。
一位在街边招揽顾客的妇女,拿着“一根”荷兰猪,向我们走来。
“45个索尔一只,”导游不怀好意的笑笑:“连棍子一起给你!”
也许是这个场景过于惊悚,等车子开出去之后,大家才大呼后悔:
"忘了拍照片啦!"
来秘鲁前,我就下了要尝尝鲜的决心;可我对这种动物,同样先入为主了“宠物”这个概念。吃荷兰猪这件事,要拖到我离开库斯科前,才了了心愿。
库斯科是印加帝国的首都。这座高低起伏的古城,是多数游客前往马丘比丘的第一站。
在西藏都没有任何高原反应的我,在高海拔的库斯科省,吃尽了高反的苦头,症状就是流不完的鼻涕。
秘鲁盛产古柯,据说古柯茶可以抗高反;就是喝完之后的满嘴烟味,让我决定继续接受高反的折磨。
当年征服印加帝国的西班牙人,在库斯科的原址之上建城。太阳神殿被改成修道院,耶稣会的教堂在广场上拔地而起。
秘鲁的政治中心,则转移到了太平洋边的利马,一座由征服者皮萨罗建立的新城。
两种文明的交汇,让今天的库斯科,成为了一座充满异域风情的殖民地城市。
我在旅行中遇到的秘鲁人,淳朴而友善。让我上当的,反而是来自美国的谷歌地图。
在库斯科的一处咖啡馆,我用热牛奶舒缓了一下自己的鼻塞,准备前往印加古迹萨克塞华曼,一个西语发音酷似英文"Sexy women"的古墙建筑群。
谷歌地图告诉我,从咖啡馆步行到附近的耶稣像,再到旁边的萨克塞华曼,只要15-20分钟。
它忘了库斯科是座山城。光是从山脚爬到基督像,就花了我快半个小时。
山上布满民宅;不时坐在路边歇脚的我,总会遇到几个本地人。看到我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外国佬,他们笑笑:
"Buenas tardes(下午好)!"
然后就接着往山上走,大步流星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等我半死不活地到了山顶,遇到一群正在修路的秘鲁工人。其中一位放下手里的铲子:"Hola! De dónde es usted(你好,你从哪里来)?" 怕我听不懂西班牙语,他又用英语补了一句:"Where are you from? Japan? Korea(日本?韩国?)?"
我插着腰,吐出一句西英结合的怪话:"I'm from Chino(我来自中国人)."
工人指了指身后:"You want cristo blanco, you go this way(你想去基督像,你就走这条路)."
因为在过去的旅行中,碰到过满嘴谎话的"带路党","this way"这个短语迅速让我警惕了起来。我开始脑补接下来的套路:老店祖传500年,只交朋友不谈钱;只要三千八百八,印加尿壶抱回家。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虑,修路工没有再多说什么,朝我点点头:
"Goodbye Chinese."
在萨克塞华曼,我第一次看到了身穿传统服饰,牵着小羊驼的克丘亚人。
如果你问他们"拍照要多少钱,他们会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你:
"It's up to you(你来决定)。"
许多介绍秘鲁的攻略,都会建议游客跟小贩砍价。其实就算不砍价,他们卖的东西,也算是物美价廉。
比如雕刻成人形的一副国际象棋,主题是"印加人大战西班牙人",售价10索尔(注:1索尔约等于2元人民币)。还有绣着"Cusco"字样的毛线帽子,和国际象棋一个价。
卖毛线帽子的克丘亚大妈急于揽客,差点把自己绊倒。面对扬长而去的游客,又喊了一嗓子:"8索尔!"
小贩们会主动揽客,但绝不会纠缠。在商铺云集的武器广场上,也是如此。背着大包的克丘亚妈妈,摇摇晃晃的来到你面前,向你推销手里的毛毯。
不想买的话,只要回上一句"No, gracias(不用了,谢谢)",他们就会走开,一摇一摆的去寻找下一个买家。
这些克丘亚人从乡下进城,住在库斯科周围的山上。从武器广场上望去的星罗棋布,是他们连自来水也没有的家。
他们是印加帝国的后裔,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我的一位哥伦比亚朋友曾对我说:南美洲没有种族歧视,有的是另一种潜规则。一个人的社会阶层,很多时候从他肤色的深浅,就能略知一二。
等到了秘鲁,我才对这个简单粗暴的说法有所感触。
秘鲁的人口结构,以美洲原住民(占45%,包括克丘亚人)、梅斯蒂索人(即欧洲人与原住民的混血儿,占37%)、白种人(占15%)和其他族裔(以亚裔和非裔为主,占3%)这四个族群为主。
当年带领南美洲各国走向独立的将军,以白种人和梅斯蒂索人为主。他们大多是殖民地的贵族出身,一直处在社会结构的顶端。肤色黝黑的克丘亚人,则正好相反。
在利马,我住在算是富人区的布兰科。晚上在公园里嬉笑打闹的小朋友,几乎全是白人长相。
到了库斯科,那些和利马的小朋友们同龄的克丘亚孩子,已经开始持家,向游客讨生活了。
除了西班牙语,克丘亚语也是秘鲁的一种官方语言。政府为了保护传统文化,提倡克丘亚人讲自己的语言。可来自社会上的歧视,让年轻的克丘亚人,不愿意讲这种“下等”的语言。
为了改善生活,一些克丘亚人进城闯荡。他们的教育程度不高,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多数从事一些小买卖。
小贩有时会绕到巷子里,再收游客的钱。或者面对端着相机的我,突然抛出一句"later",转身就走。原因很简单:警察来了。
警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小贩别当着警察的面收钱,警察就不管他们。
沿着库斯科上下起伏的街道,我来到了一家以荷兰猪闻名的餐厅。不等我翻开菜单,老板就直接问道:“你是来吃荷兰猪的吗?要等上一个小时。”
我点点头,顺便要了一杯秘鲁国酒——皮斯科酸酒(Pisco Sour)“壮胆”。
一个小时以后,老板把整只烤熟了的荷兰猪,端到了桌上:
为了满足客人的猎奇心理,荷兰猪烤熟以后,老板会先把它端出来,供顾客拍照。
等客人拍完,由大厨去掉头部和四肢,切成方便食用的大片。
除了荷兰猪,还有一个用荷兰猪和牛肉馅包的包子,再配上玉米和土豆球。老板又放下两碟辣酱,指着盘子里的食物:
"这个配这个,再加上辣酱,mia mia mia!"老板咂咂嘴:"Muy bien(棒极了)!"
我硬着头皮,”mia mia mia“了起来。
看起来烤的很脆的荷兰猪皮,吃起来却很软,很有嚼头。至于荷兰猪肉的味道,大概介于鸡肉和兔肉之间,并没有什么怪味。
作怪的是我的心理,以至于每吃一口荷兰猪,我都要蘸上一大块辣酱,来掩盖不存在的“怪味”。
那个荷兰猪和牛肉馅的包子,倒是货真价实的好吃。我刻意把它留到最后,强行让自己对”荷兰猪“这种食物留了个好印象。
在库斯科的最后一晚,我遇到了一对叫卖的克丘亚母女。妈妈背着装满毛绒帽子的大包,女儿手里抓着成串的钥匙链,上面挂着一只只小羊驼。
我从妈妈手里,买了几顶送给朋友的帽子。小女儿见我只买了妈妈的东西,没有买自己手里的钥匙链,低下了头。
我正好没了零钱:“不用找了,我给你们拍张照吧。”
母亲听了哈哈大笑,一口答应。小女儿跳到妈妈身后,抓着妈妈的外套,探出脑袋。
她笑得很甜。
微信公众号:大小千(lokadhatu)
——声明在先,这不是游记,是过去几年的回忆录——
在秘鲁生活了5年,很怀念。2011年因为工作关系到了秘鲁,说实话心里比较抵触,对于外派的工作,秘鲁这个国家薪资待遇不如其它拉美高原国家(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墨西哥、哥伦比亚),而且早有耳闻首都利马几乎全年都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鱼粉味儿……对于一个刚从西班牙回来的人,转身投奔拉美陌生小国,心理落差别提多大了。
2011年9月13日是我到秘鲁的第一天。在纽约过了911十周年,街头各种警车巡逻的画面现在都还记得。夜里坐飞机到利马,落地已是第二天清晨。9月份的利马还在雨季,说它是雨都是夸奖,实际上就是水汽下沉凝结形成的迷雾,当地人叫做garúa。眼前一切都是灰蒙蒙,来接我的人开车带我去了住处,一路寂寥,感慨这个国家太穷了。随后忙碌地交接工作持续了一周,一整周没见到太阳,我都快抑郁了。实不相瞒,这是秘鲁给我的第一印象,可能预期本来就不高,加上最初也经历了秘鲁最让人不爽的天气,之后顺理成章地慢慢好起来,最终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在利马生活的几年,去老城的次数不少,一来是很多政府机构都在老城办公,因为工作原因总要过去,二来是老城有一条唐人街,几年前想买点国内特产调料还真的只能去唐人街才行。老城给人一种最典型的拉美城市印象,看似欧式遗留的建筑,但不少街巷都是破败不堪。唐人街零零散散有些中餐厅,但基本都是老外经营,只做炒饭卖给当地人吃的,至少对于一个爱吃的人来说,比如我,打死都不会在老城吃中餐。后来遇到很多在秘鲁旅行的人,他们对利马的评价很差,说很破,而且不靠海,不值得一去。我只好呵呵一笑,作为一个过客,自己没去对地方,就武断的给一个城市打分,未免太窄了。就以利马老城为例,你看到的只是破旧的街道和杂乱的市场,却没看到5个世纪传承到今天的贵族之家和天主教圣人聚集的修道院,论殖民历史,利马老城的地位当仁不让,不然愧对“国王之城”这个头衔。
说到中餐,利马是整个拉美中餐水平最高的地方,没有之一。《风味人间》第一季第二集拍摄锁定利马一家有名的中餐厅——富豪酒家,也就说明这一点。华人在秘鲁160多年的历史,不光拉动了19世纪末开始秘鲁经济的发展,更深深地影响力秘鲁人的生活习惯,比如饮食。当地人管中餐厅叫chifa(中文吃饭的谐音),管姜叫kiong(粤语),白切鸡、豉油鸡、烧卖、虾饺更是清一色地道的粤语词汇,秘鲁人引以为豪的国菜炒牛柳(lomo saltado)就是黑椒牛柳的变体,本地人爱吃炒饭、爱吃酱油,华人文化对秘鲁的影响多深,无须多言。在很多国家,老外看见中国人都会叫chino,但是在秘鲁,他们会管你叫paisano(老乡),打心眼里,秘鲁老百姓看中国人就像老乡。在秘鲁工作、生活、旅行,当地人的友善很容易察觉。
继续讲吃,毕竟这是提升幸福感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在秘鲁,想吃好太容易了。要是有人说秘鲁吃的差,如果不是胡闹,就是去了黑店。在利马的几年里,每天我不是发愁吃什么,愁的是该去哪儿吃。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印度、日本、韩国等等菜系都有,都是很不错的餐厅,阿根廷和乌拉圭或者美式烤肉也有很棒的地方,更不用提全球排前50名的餐厅了。不想下馆子的时候,去街头小店,吃一点烤牛心、烤鸡,尝尝本地人每天常吃的,好吃又便宜。另外,我是一个咖啡和面包重度嗜好患者,几年里也挖掘出不少隐蔽的咖啡馆,毫不夸张地说,每次去都不见游客,都是本地人,白领起步,有些小店是富太太专属姐妹聚会的地方,面包做的水平相当赞,咖啡也是磨得很香浓。如果天气好,我还会把喝咖啡的地方换在室外,比如去costa verde顺便看落日。
Costa Verde是利马临海的一条街道,峭壁之上建的便是利马城。整个峭壁被政府用防护网罩住,以免碎石跌落造成事故,现在也种花种草,进行加固。每年夏天,特别是1月份,我都习惯来这边拍日落,赶上好天气,红彤彤的夕阳沉入地平线,是很常见的景象。这边也有很多街头绿地,免费的公园,当地人下午5点以后基本都出来遛娃遛狗,跑步健身。在这里,你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南美一个小国家,现代感、幸福感、单纯感指数爆棚。等太阳落山,吃晚饭之前,有时也会跟朋友先去喝杯开胃酒。我们基本都只去Barranco,这是当地潮人聚集的地方。Miraflores是商业区,游客才去,为了清闲,我总选择避而远之。在Barranco常去的Hotel B的酒吧喝酒,起初并没注意到这家酒店是罗莱夏朵成员,只觉得他家够艺术,酒保调酒味道好,所以就常去。喝完酒如果要吃饭,很多好馆子离得都不远,比如阿根廷烤肉La Cabrera。夜里11点以后,夜生活才真正开始,跟朋友去夜店,一瓶威士忌聊一宿。
总结一下利马,过客眼中的不毛之地,实际上是一个很讲究圈子,也很丰富的精彩之地。要知道秘鲁的人均GDP可跟咱们差不多,并非穷乡僻壤。在秘鲁的五年,都生活在利马,所以对这座城市感情最深,笔墨也最多。再多写其他地方的话可能要变成小说…… 但也不能就这样戛然而止。
秘鲁是地地道道的文化大国,感受南美洲古文明的魅力,没有比秘鲁更合适的。2011年9月第一次去库斯科和马丘比丘,毫不夸张,我一路惊叹。几十吨重的石块堆砌而成的要塞、宫殿、房屋,如何能不赞叹古人的智慧?
秘鲁还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生态大国。亚马孙河起源地就在秘鲁北部伊基托斯地Pacaya Samiria国家保护区,雨林是秘鲁不可多得的自然宝藏,整个雨林面积占了秘鲁国土的一半有余。美洲豹、树懒、金刚鹦鹉、粉红淡水豚、鬣蜥、蜂鸟,这些动物都是在秘鲁最先看到的。秘鲁雨林给我最大的影响,就是让我从风光拍摄转入拍鸟的行列,因为买镜头实在烧钱……
跟其他拉美国家的人一样,秘鲁人生性乐天闲散,但骨子里比较执着。千万不要认为秘鲁人土,人家洋气着呢。利马最大的几个购物中心Jockey, Larcomar, Real Plaza,也都算大牌云集。国际巨星也都会记得在利马搞几次演唱会,Lady Gaga, Maroon 5, Andrea Bocelli我也都是在利马见到的。话说Lady Gaga演唱会迟到1小时,而且暖场嘉宾唱功不咋滴,几万人都要疯了,好在Gaga赶到以后一个嗓子拯救全场,气氛燃爆。
所以,如果你问我秘鲁是个怎样的国家?一时间真的答不出来,因为它太复合了。但可以拍胸脯说,这个国家绝对值得去,前提是做好功课,别白白浪费旅费,走马观花一遭,最后还埋怨着国家不值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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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则群体免疫炮灰祭天,达则逆天改命人定胜天。中国的作业,小国抄完病死上万确诊数十万,南美到底怎么了??
3月16日,秘鲁确诊新冠患者71例,政府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封锁边境全国宵禁;
6月26日,秘鲁宣布将紧急状态延长至7月底;
截至7月1日,秘鲁确诊28.7万,9677人死亡,相当于全国8.9%的人口感染新冠,比总统带头作妖打死不封城戴口罩的巴西(7%)还高
说实话,秘鲁真的很努力在抄作业了,人家比英美等国更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早在确诊71例时就果断封国,并求援中国要物资要专家,对咱的防疫意见是言听计从认认真真生怕漏掉一个标点符号。
这一点秘鲁总统比斯卡拉功不可没,在各国吃瓜看热闹的时候,他就顶着压力建方舱医院、发动华人代购疯狂囤检测试剂和呼吸机,同时把大量军警派上街头实行宵禁和居家隔离,并严令食品医疗供应商不得哄抬价格。
为了让大伙儿安心呆家为国肥宅,他甚至不惜掏出260亿美金(占全国GDP的12%)全民发钱共渡难关,如此雷厉风行规模巨大的援助计划在当时,放眼全球很少有领导人有那魄力和远见采取行动的。
其实秘鲁也算老天庇护了,这疫情如果早一年爆发,比斯卡拉要想抄咱作业怕是基本不可能了。
短短一年,秘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同样是抄作业抗疫,勤恳学霸如秘鲁却活活抄成了不及格?今天咱来聊聊这事儿。
80年军政府垮台后,秘鲁逐渐开始民主化进程,结果到第二任民选总统加西亚就出事儿了。加西亚上台时仅36岁,帅到人称“秘鲁肯尼迪”,可大伙没想到,这人看着一表人才实际上却是个渣男,贪污腐败暴力镇压玩得比谁都溜。
在加西亚的统治下,88年秘鲁GDP直接掉了8.4%,通货膨胀率一路飙到7000%,地方暴动社会动荡、民生困顿物价飞涨、政府自己挪用税收甚至连黄赌毒都搞成国有产业,也是烂到根子里了。
所以在第一个五年任期结束后,愤怒的老百姓用脚投票把加西亚踢出去,换新总统藤森上台。
但加西亚不服气,我不当总统上哪找这么舒服的位子恰饭去?于是仗着自己在政府和国会的人脉资源,对新人总统是处处使绊子耍阴招。当时藤森几次跑美国求援,加西亚也早打好招呼串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美国一起施压,逼他改变经济政策按“美式正统经济战略”走。
没成想,这藤森也是真的犟,宁肯站着把钱赚了也不愿跟加西亚住洋楼喝洋酒搂洋妞。92年4月,藤森联合军方发动政变,宣布中止宪法、解散秘鲁国会和所有国家机关,并成立集立法、行政、司法权于一身的紧急政府。
为了斩草除根,藤森当晚亲自带一队人马包围加西亚府邸。
但没想到,加西亚治国理政带兵打仗样样不行,看眼色扒墙角却是精通得很,见势不妙,快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大裤衩顶着大肚腩,直接“呲溜”一下蹿到邻居家屋顶,硬是躲到第二天半夜才哆嗦着跳墙一路逃到巴黎。
不管怎么说,大权在握的藤森开始走国企私有化道路,降低关税壁垒搞贸易与金融自由化,严管市场通胀,并改革社会保障体系确认农民土地产权,同时派军队四处招抚清剿地方武装。
在藤森的梳理改革下,仅用一年时间,秘鲁通胀率直接从7649. 7%掉到139. 2%,GDP由负转正;到2000年第二任期结束时,秘鲁已经填上赤字扭亏为盈实现盈余,通货膨胀率仅为3.7%,各地恐怖组织地方武装基本平定一空,GDP增速最高时甚至超过了15%!
可以说藤森治下的十年,堪称秘鲁的黄金十年。但也因为他顺者昌逆者允许你先跑39米的暴力手段,让大伙儿吃完肉就放下碗骂娘,联合早就不爽的军方把他赶下了台。
藤森倒也懂行,知道自己仇家那么多,指不定啥时就给弄局里为国报销了,于是果断带着小姨子跑智利去了。
另一头,眼看大魔王跑了,新上位的托莱多又是个给钱好办事儿的主,加西亚感觉自己东山再起王八化龙的机会来了,于是藤森逃没一个月,这老头子就买通秘鲁最高法院撤销通缉令,带着小姨子风风光光洗白回国了。
更骚的是,托莱多任期结束后,加西亚连马甲都没换就直接竞选总统,也不知道秘鲁人民咋想的,脑子一抽还真让他当选了(?д?)!?
所以说心想事成那都是土豪的种族天赋技,一路砸钱洗白买热搜,重返政坛跟喝水一样,再多黑历史也挡不住我英明神武千古一帝加西亚逐鹿中原问鼎九州的宏图壮志,相比之下我希拉里同志还是差了那么点支付宝余额。
92年4月,生活腐化贪欲无度违法乱纪祸国殃民任人唯亲横征暴敛的窃国大盗加某,被觉醒的人民在我伟大领袖藤森同志的英明领导下一举赶出国门,逃亡海外惶惶不可终日!
06年6月,盎格鲁萨克逊的后裔、印第安人先民的男王、秘鲁共和国暨全境守护者、南美雨林卡丽熙、上房者、邻居屋顶的男王、ATM刷爆者阿兰·加西亚陛下,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利马,窃国小贼藤某流亡海外惶惶不可终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一晃就是14年了啊...
天才总统突变废柴被迫上房流亡海外,苟塔14年一路打怪升级直到后宫小弟三千麾下佳丽无数,最后不忘初心重返故国手撕仇人重整山河。
斗尊强者,斗气化翼,恐怖如斯!
妈耶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老先生也贼记仇,刚上台没几月就出访智利现金交易,07年9月把藤森强行引渡回国,并以滥用职权、谋杀、绑架、挪用公款、践踏人权、侵权和行贿等罪名连着审了五回彻底搞臭,最后判个25年监禁要让他烂牢里!
后来,加西亚任期到了光荣退休,他精挑细选的接班人乌马拉顺利接盘也是兢兢业业干到退休。
虽然藤森的女儿藤森庆子靠着打黑反腐振兴经济的口号,在16年大选里给钦定库琴斯基造成了不少麻烦,但最终也是有惊无险成功让自己人接班。
虽然14年邻国巴西最大建筑公司奥德布雷希特集团,被爆在12国行贿高官拿工程买项目,自家首都市长和几个州长都因此落马,但大多数人还是小白兔好同志嘛,问题不大与我无瓜┓( ′?` )┏
国家蒸蒸日上百姓幸福安康政坛后续有人安全无忧,老先生看着历史的车轮静谧沉稳滚滚向前,再看看自己每天都能多个零的银行账号,老怀欣慰,在日记中写下“今日无事”。
17年是个坦白局,奥德布雷希特的几个高管实在扛不住严刑拷打签了认罪协议,一夜间全网皆知,大火从巴西烧到了秘鲁:
先是二代目加西亚被曝收过10万美金,作为去巴西开会跟微商握手拍照的费用,被传唤回国作证,结果人刚下飞机又曝出在任期间受贿卖了首都地铁项目,现任总统六代目库琴斯基痛心疾首大义灭亲,把这人民罪人送局里监禁(? _)?
接着是四代目托莱多被曝洗钱受贿2000万美金,2月搜捕时成功带着小姨子潜逃美国,现任总统六代目库琴斯基痛心疾首大义灭亲,问我川皇要人送局子里监禁(? _)?
没过四个月,五代目乌马拉被曝受贿300万美金,这回人醒目多了,现任总统六代目库琴斯基痛心疾首大义灭亲,连人带小姨子一起送局里监禁(? _)?
三个月后,现任总统六代目库琴斯基被曝07年任财政部长时受贿483.5万美金卖了高速公路项目特许权,被打压很久的藤森派人民力量党集体高潮大义灭亲,在国会把他往死里弹劾(? _)?
当然,人毕竟还没下课,手里总归有些筹码,于是库琴斯基跟藤森派谈了笔交易。
结果12月21日弹劾案表决,藤森健次(藤森儿子)带着9个议员关键时刻投了弃权票,导致弹劾以8票之差失败。
3天后,库琴斯基宣布基于人道主义原因,赦免并释放人民的老朋友藤森同志。
但大伙万万没想到,藤森前脚刚出来,库琴斯基和滕森派谈判卖屁股的高清无码1280P后脚就被曝光出去了,大伙还惊喜地发现,原来藤森庆子也收过奥德布雷希特集团100万美金并完美洗白呢┓( ′?` )┏
于是乎,库琴斯基也没等第二次弹劾就自己辞职溜溜球了,麾下一堆部长要么辞职要么也逮进去人民铁拳伺候。
藤森更惨,在外头还没吸上几口PM2.5呢就又给取消赦免塞回局子里,而藤森庆子也跟着被送进去整整齐齐合家欢了。
最抓狂的还是秘鲁人民,也正常,这二三四五六任男朋友看着一表人才腰棒嘴甜活儿也好,结果全特么是附赠几千亩青青草原的渣男,而且还是同一个小三砸钱上位绿的,这换谁谁顶得住(╯‵□′)╯︵┻━┻
如果爱是一道光,秘鲁人民头上已经成了迪厅七彩旋转灯,24小时咔咔闪百里开外都能看见的那种
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就在全国人民宅家自闭怀疑人生时,远在8048公里外,有位失意人也正拿着一纸公文发愣。
他是马丁·比斯卡拉,秘鲁共和国第一副总统。
说来也挺有意思,比斯卡拉这货就是一憨批,工程师出身埋头苦干不懂人情,出道从政十来年顶天混个偏远山区小市长,一直是个官场小透明。也恰是他那零威胁无公害的态度,让库琴斯基在16年大选时决定提他当副总统作为陪衬。
但即便如此,以藤森庆子为首的人民力量党还是在国会施压,强行剥去了比斯卡拉兼任的交通通讯部长职务,并改为兼任加拿大大使,这大使喊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被贬调离中央政治圈去加拿大养老。
结果人在渥太华遛狗逗鸟呢,这边,加西亚VS藤森VS库琴斯基这清宫跨年大戏为了把椅子闹腾来闹腾去,最后自己作妖给人一锅烩全进局子多人运动去了。接着大伙儿翻了翻宪法,
哎呀,总统辞职后好像就得让第一副总统转正呢...
副总统人呢?
哎呀,好像还蹲加拿大一脸懵逼呢?
于是乎,一班人马浩浩荡荡飞渥太华,把被窝里的比斯卡拉强行拉起来裹上面包糠龙袍,三呼万岁然后扛走。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人家是一夜暴富,这憨憨却是蜗居北美无人知、一夜看尽长安花,整个秘鲁都为之震动。
当然,憨憨的本质并不会因官帽的变迁而有所改变,18年比斯卡拉走马上任后,先是放话要国会别来搞事否则就解散他们,接着搞反腐公投稳定民心,然后以廉政为名清洗旧派任用新人,重组了一个技术型政府准备重头再来。
就在这时,网上突然曝出了一堆法官检察官和司法委高管行贿受贿相互勾结卖屁股的视频音频,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举国震惊憨憨震怒,果断下令上镜高管统统停职一查到底!
但可能秘鲁人都骨骼清奇思维独特,如此风头浪尖,总检察长居然下令炒了两名正奉命反腐查案的网红检察官,如此明目张胆骑脸悍跳的孤狼怕是嫌命长,比斯卡拉气个半死直接向国会提出要把这货停职。
这下议员老爷们可就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搞倒那帮老妖怪,还没坐坐那龙椅呢又来了个从没听说过的憨批,脸皮够厚还敢炒了检察长甚至威胁我们要解散国会?借你俩胆!(╯‵□′)╯︵┻━┻
再加上去年4月,比斯卡拉签令正式拘捕二代目阿兰?加西亚,这位71岁的老人在被捕前开枪自杀,一代神人就此陨落,国会们兔死狐悲,生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加西亚。
于是乎,反对派们团结起来,表决决定暂停比斯卡拉的总统职务,并由库琴斯基的铁闺蜜、第二副总统阿劳斯担任代理总统。
结果第二天深夜,阿劳斯发票圈辞去副总统和代理总统一职。
国会懵逼了,轮到比斯卡拉出牌了。
比斯卡拉同志充分发挥了有债必还的优良传统,大手一挥直接解散国会,而为了赢得百姓谅解,甚至放话要提前1年大选,自己现在只是个看门的。
提前到什么时候?
2020年:-)
后来的事儿咱也都知道,疫情爆发秘鲁一封就是3个多月,憨憨同学顶着压力倾尽所有四处掏钱殚精竭虑,给650万秘鲁贫困家庭提供援助、允许全民预支25%养老金共88亿刀、为35万家公司提供87亿刀信用担保。
在他的努力下,秘鲁在5月已建起10座方舱医院,全国设有1250个新冠快速检测点,具备3万人/天的核酸检测能力,百姓每天打开电视都能看到他们的总统在开发布会安抚群众解释政策,告诉大伙儿防疫进展和国家情况。
认真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值此国难,有个憨憨总统,秘鲁人民是幸福的。
值此国难,生在秘鲁,却又是不幸的。
即便比斯卡拉求遍漫天神佛抄遍天下作业,熬白了头榨干了泪,却也只能看着确诊病例与日俱增一点点飙到28万+。
片刻不敢休息,每天从睁眼到入睡都在确诊都在死人,几千人的贫民窟确诊72%,堆积如山的薄棺材背后是更多无人知晓没有片席裹身死无葬身之地的苦命人。
与此同时,第二波疫情,正在路上...
别看秘鲁这二十年来政坛乱成一锅粥人人吃回扣,但公允地说,靠着藤森改革后与国际接轨的低关税与自由经济市场,吸引了大量外资和跨国企业入场,并与加拿大新加坡中日韩等国先后签订自贸协议,使得秘鲁连着20年来GDP增速基本维持在5.6%,贫困率也是逐步从54.7%降到27.8%。
这一切都与秘鲁天赋异禀有关,身为世界第二大铜银、第三大锌、第四大铅钼、第五大锡与第六大金生产国,秘鲁的矿物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15%。而矿业这金蛋也给秘鲁创造781.4万就业岗位(占总44.6%),每年贡献15%的GDP,换回400亿+美元外汇占商品总出口额的65%以上。
然而秘鲁终究底子薄不抗揍,民生质量社会基建一直没跟上来,疫情一爆发憨憨开始抄作业,结果那些家里没冰箱的家庭(占全国4成+)根本没法存粮宅家刷抖音,只能隔三差五去市场买菜。
这导致每隔几天,人们都得去菜市场买菜卖菜,疫情管控和居家隔离反倒让大伙儿只能在特定几个时间段扎堆去市场,警察们压根儿管不过来,只能看着人们一起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和新冠病毒的沐浴,接着这群人型特洛伊木马就连菜同病毒一起把温暖送回家,然后全家感染整整齐齐上天去。
此外。临时工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秘鲁的煤老板和地主们超喜欢雇他们去挖矿耕田的,全国有70%都是乡下来打零工的无编制农民工。
而疫情一来,最先回归大自然的也是他们,大量失业农民工在城市待不下去只能千里返乡比春运还热闹,病毒也借此白嫖逛遍全国简直完美√
更扎心的是,憨憨发钱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大伙都没想到秘鲁只有38%的成年人有银行卡,其他人连嫖花呗玩裸贷的资格都没有,百姓们只能去银行排队区号办卡领钱,这一套程序走下来钱领了该感染也感染了,这再拿钱去个市场商铺买点东西回家,就又是一个村的人原地爆炸组团上天┓( ′皿` )┏
当然,渣男与公众号共同的特点都在于喜欢说风凉话放马后炮,仿佛换个人就能把事儿办妥了一样。
我认为,比斯卡拉这次作业已经抄的很努力了,这要换个人,没了最早的封国锁境撒援助,估计秘鲁确诊与死亡人数到今天估计都得再翻一番,更别提那些本会饿死困死渴死如今却能领个补贴苟延残喘静待春天的弱势群体了。
这个憨憨,已经尽他所能做到最后了,剩下的非不为也,实国力不能也。
但理解归理解,以秘鲁的国力还能坚持多久是个问题,从目前拿到的数据看,秘鲁上半年GDP已经没了12%,全国20%的劳动力失业,贫困人口占比重返30%,还有铜铁矿产量暴跌48%、石油化工萎缩42.29%...
这么说吧。秘鲁上半年出口额比去年同期少了20%+,而国际矿产价格却下跌8.9%,产量萎缩+出口利润变窄+中美欧等大客户工厂先后减产停产,秘鲁政府的财政税收已经降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
另一边,是不断砸进去却像无底洞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是尽头的医疗支出与经济补贴,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学龄儿童已经因为停课停学无法享受政府提供的免费早午餐而出现营养不良、生活困难的情况。
一点补贴已经然并卵了,越来越多百姓实在顶不住在家坐吃山空,宁肯冒着全家进监大团圆的风险也要上街找活干,前段时间秘鲁一天内就关押了3000名违反居家令的人。
而外资也不傻,在疫情没有好转、政府快被榨干、社会日渐不稳的情况下更不可能把钱投过来,哪怕比斯卡拉宣布要再下半年投18.6亿美元用于重启经济创造就业,怕是也僧多粥少应者寥寥。
全程学霸疯狂抄作业如秘鲁都落个如此下场,我担心像阿根廷、巴西、委内瑞拉等其他南美邻国,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些国家离财政崩溃社会动荡强行复工又有多远?
新冠病毒是全世界的事情,只要一天还在肆虐,就有可能从境外输入引爆第二三四五波疫情,那么经贸全球化的倒退乃至逆全球化的定型也就难以挽回。
话说回来,像之前聊过的中美洲,再到现在的南美洲,对这些社会根基不稳、政府权威不足、军方政客若即若离的小国们(相对英法美中俄)来说。相比埋头苦抄一己之力硬抗天灾的秘鲁铁憨憨,
像巴西这样无为而治带头吃瓜,放任病毒淘汰老弱病残为国家省社保医保退休金、为人民腾出岗位提振丧葬业,等人死差不多了病毒自己消停了,留有余力的政府再释放资金调动资源重整经济恢复秩序的做法,
是否才是小国们扛过疫情的最佳解题思路?
穷则群体免疫炮灰祭天,达则逆天改命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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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完秘鲁这20年清宫大戏时,整个人是懵逼的,光人名计不过来好吗...
好不容易整理完时间线勉强讲完故事,也算把北美+中美+南美用四篇讲完了
接下来是欧洲,其实上周就写完了
但一直不满意,改来改去总觉不对味
不想随意糊弄水一篇得了(虽然省事儿),容我再想想...
踩高跷的短腿威:打群架!调坦克!大军压境!印度到底想干啥?!踩高跷的短腿威:破局台湾的最优解!中国避不了的阳谋!踩高跷的短腿威:韭菜接盘!美股快崩了!踩高跷的短腿威:西方霸权翻车!美帝这次终于完蛋了吗?!我说下我去过的马丘比丘和首都利马。
我就不引摆渡数据了,直观的感受就是,秘鲁是个土著人口占比很高的拉美国家,尤其是山区,几乎全是印加人。有科学家认为,农耕社会比起渔猎部落来,更难完成人口替代,秘鲁应该算一个例子。秘鲁从前也阔过,那时候他们开采一种“磷酸盐矿”,或者俗称“鸟粪”。在大量需要“铲屎官”的年代里,利马来了很多亚洲移民,比如我们一度熟悉的前总统藤森就是日本人后裔。另外在利马到处能看到挂着“CHIFA”招牌的中餐馆。秘鲁人的普通话是西班牙语。
我是国际航班入境先在机场过夜,第二天就飞库斯科,直接包车去“圣谷”的小镇欧雁台。是的,我比较偏心欧雁台,尤其偏心它入世的傍晚与出世的清晨——这是大巴往来的团队客们体验不到的。它有一个小巧的广场,在傍晚临街的餐厅二楼点一杯臭名昭著的古柯茶,期待着奇妙的生化反应——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底下人来人往——兴头了一天的游客们终于节奏慢了下来,围着小摊贩讨价还价;开突突车的司机们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生意了,还聚作一堆抽烟聊天;小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肚子饿了再加点一份羊驼排,又新奇又应景,悠哉游哉。它的石板路对我的拉杆箱不太友好,却是清晨闲逛兼随手拍的好地方,因为没什么人出没,感觉象是在别人的私家花园里偷偷探索。住在这儿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在早晨抢在团队客来前去逛山上的遗址。这时候你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走在山上,仿佛你不是游客,而是这里的主人。
从欧雁台搭上观光火车就到了参观马丘比丘的大本营温泉镇。LP《南美洲》对温泉镇有点持论过苛。这儿诚然俗气,吵闹,商业化,不过对于马丘比丘这样一个南美洲最招人的景点来说,有这么个地方能让每天成千涌来的游客吃好,睡好,无论如何是一种福利。并且,真要把这些人塞进欧雁台这样的原生态小镇,那只会造就另一个商业化的丽江。
至于马丘比丘本尊,我站在太阳神殿台阶上目睹第一缕光线照亮遗址的时候,真有一点小激动。反而下到遗址里边,在摩肩接踵的游客堆里近距离摩挲这些古代的石块时,感觉就平静许多。印加人为何在群山之中建设这样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迄今未有定论。
从印加古桥方向,可以俯瞰来时路。
当地人还豢养了一些草泥马——羊驼,来增加本地风情。
回到库斯科,这座贴着印加帝国旧都标签的小城已然没有多少旧帝国的遗迹,只保留着些殖民时代印迹。那些西班牙人戏剧性地征服印加帝国的场景在本地人的记忆中恐怕早已淡漠,只在游客们被旅行指南激活的想象中依旧生动如初——但看他们激动地在武器广场合影喧哗。然而游客们毕竟也是务实的,这里既然有秘鲁性价比最高,味道最赞的餐馆,不如放下书本,来点一份可口的晚餐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唯有美景和美食不能辜负!
头回在利马转机的时候没打算进城,只预订了机场附近的小客栈。不料把地址给国际到达处的“官方出租车”看时,那女职员竟然要价折人民币两百块!“不对吧,地图上显示才三公里?”我还不甘心。那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女职员懒洋洋地回答,“就这价,外边还要贵,你肯定得回来坐我们的。”果然一出航站楼,马上就象苍蝇似的围上来一圈黑车司机,我挑了个看上去还象老实人的交涉,“我的朋友,我给你最好的折扣,三百,不能再少了!”众人哄然回应,“很公道,就没有这价儿!”——全是上海人所谓“撬边模子”嘛!难道真的厚着脸皮吃回头草?忽然一眼瞥见航站楼对面就是家我熟悉的WYNDHAM酒店,心想在那儿至少花了钱他们不把我当傻瓜,当机立断拖着箱子走了。至于那家预订了的小客栈,已经过了免费取消的期限了,不过不要紧,一晚开两间房的傻事我又不是没干过!因为有这经验,从库斯科飞回利马的时候,我颇带着点自投罗网的决然心情,幸而秘鲁人只宰“洋葱头”,国内到达的“官方出租车”公道多啦!
我住的酒店旁就有一家“CHIFA"——那几天我把它当作食堂。跑堂是秘鲁人,会说的中文和我会说的西班牙文差不多,“你好谢谢”之类。还好收银台有位中国姑娘坐镇,这样我讨碟醋或者酱油就方便多啦!它家的菜往往只是一盆大杂烩,菜单上写的是虾,端上来却是夜开花荷兰豆花椰菜胡萝卜(排名不分先后)炒虾,分量很足,而且货真价实是用蚝油炒的广东风味。
利马老城的中心主要是武器广场和圣马丁广场,前者是总统府所在,后者有国家银行,中间有一条步行街串起来。由于秘鲁寒流的影响,日出后海边会起雾,上午的天气是阴的。所以虽然所有景点小半天就逛完了,为了拍照,我把所有景点来回走了两遍。既看了总统府的卫兵交接仪式,又见到圣弗朗西斯科修道院门口的化妆游行。修道院本身有个殖民时代的图书馆,是小心珍藏的文物,它地下的骷髅墓穴也值得猎奇。把所有想看的看完了,就坐在武器广场老房子的骑楼底下喝杯咖啡——广场上满是军警来回巡逻,这咖啡喝得安心。
回机场的路上碰到了一位健谈的出租司机。虽然我一上车就申明自己不会西班牙语,兴致不减的老司机还是一路唠个没完。话题至少包括“好吃的中国菜”,“动感的秘鲁音乐”,“厉害的李小龙”,以及“该死的警察”。当然,所有的形容词都是我根据他的表情臆测的。谈话最后归结到“漂亮的女人”,红灯停车时,他指着人行道上走过的秘鲁女人的样品对我挤眉弄眼,大概齐是问我想不想上,我想回答“你行你上”,可实在难以用身体语言表达,只得作罢。没想到我的利马之行是在两位直男自说自话的对话中结束的,哈哈!
催泪弹和橡皮子弹,挡不住抗议人群的石块。
然后石块越过防暴警察的头顶,击中我面前的车窗玻璃……
这就是我在秘鲁的惊魂之旅。
作为一枚如假包换的怂人,我的旅行信条是:宁可没有故事,也绝对不要事故。
四处晃悠多年,常在河边走,一般不湿鞋。
但在地球另一端的南美秘鲁旅行,我还是遭遇了一次恶行事件。
大巴上,我和所有游客都蹲在座位中间;大巴外面,警察用催泪弹和橡皮子弹,驱散闹事的抗议人群。
1,
很多年来,南美洲都在卖力地勾引我。
那里不但有纳斯卡地画、马丘比丘、的的喀喀湖,还有三毛的前世今生。
每个纳斯卡地画都有几百平米大,最大的有5平方公里,需要乘坐小飞机看。
参观时,我一边幸福地俯瞰壁画,一边痛苦地晕机。
上世纪80年代,因为严重的高原反应,三毛在这里放弃了乘坐小飞机。
看完纳斯卡地画,我坐上了开往阿雷基帕的大巴。
因为阿雷基帕有美丽的圣卡塔利娜女修道院,还有非常独特的冰美人。
2,
从纳斯卡到阿雷基帕是夜车,晚上10点发车,预计早上7点到达。
在秘鲁,我一路都乘坐Cruz公司的车,他们的长途巴士条件比较好,车分上下层,座位能放倒躺睡。
早晨6:50,距离目的地只差临门一脚的距离,大巴停了,然后迅速调头!——所有疲惫了一整晚的游客都不明所以。
赶紧从窗帘缝隙往外看,发现许多当地人都开始玩石头——大石头抬着去拦路,小石头拿手里开扔!
之前也知道,秘鲁人很喜欢玩各种抗议,但真没想到会被我遇到。
3,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张状态下的时间,你无法准确估计——在警察的介入下,大巴车终于重启。
路过被大石头挡路的村子时,依然有许多人在闹、在跑、在朝路过的车辆扔石头——主要是年轻人,但也有上岁数的。
朝我们车上扔石头的就有一个中年女性,她的眼神满是冷漠和恨意,虽然我们这些外国人跟她素未谋面,并且人生也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警察开始用催泪弹和橡皮子弹驱赶闹事人群,那些人扔完石头就跑,不再像开始那样肆无忌惮。
大概都知道Cruz公司的车以运送老外为主,我们的车遭受到的攻击远比其它车多。
石头不断重重击打在车体上,好几块玻璃被砸中,裂成碎纹。
大巴下层的游客都上来了,毕竟上层更安全。
我的座位在上层前排,刺啦一声,面前的窗玻璃被石块击裂,角上破了个洞。车继续往前开,这块玻璃终于支撑不住,哗啦啦地掉了下去……
还好,终于,大巴抵达阿雷基帕。
4,
在车站取行李时,顺便询问下一站到普诺的车票。
工作人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车,也许未来几天的车次都会取消。
这让我对阿雷基帕失去了安全感。
小心翼翼地走向城市,发现除了广场上有人举着牌子在抗议外,反倒比拦路扔石头的村子安全许多。
在中心广场,当一整排拿着盾牌的警察出现后,抗议人群的姿态瞬间文明起来。
阿雷基帕很值得一扫,尤其是圣卡塔利娜女修道院和冰公主,都是秘鲁历史上独特的曾经。
5,
如果问:你是否希望旅途多点刺激?
我肯定是拒绝的,并且永远不会改变立场。
我不是那种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勇士。
那些所谓勇士,也不过只是想要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并贪心地想要圆满收场。
他们期待的故事长这样:开头猝不及防,过程惊心动魄,结局皆大欢喜。
但人生和旅途都不会给你机会预演——猝不及防和惊心动魄之后,谁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你真的以为,什么好事都总能被你遇到?
好吧,旅行的时候,当然还是能遇到好事情的。
没有游客会错过古印加帝国的首都——秘鲁南部的古城库斯科。
就在库斯科大教堂的台阶上,我赶上了孩子们的一场表演,他们穿着传统的民族盛装,认真而又欢快地唱着歌,歌声清脆悦耳,宛若天籁!
关键是,孩子们的表情还特别可爱!
视频为证——除了孩子们的歌声,同时带你看看秘鲁的风景,以及秘鲁一首特别好听的歌:
最后,当我们是冬天的时候,秘鲁一样可以去旅行。
比如春节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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