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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物语 | 内在的神性--展览建筑室内空间的营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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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类特别的建筑类型——博物馆、教堂、陵墓,他们由于其纪念性的特殊意义,往往成为建筑师塑造内心向往空间的最好载体,各自各样的空间形式也在这类功能限制较小的建筑中频繁发生。而博物馆与美术馆这类的展览建筑,其室内空间的灵活性与多样性往往更加突出。今天就来看看展览类建筑室内空间可以有哪些营造方式吧~


造一隅风景

博物馆室内空间中,借景、造景是最常见的一种手法。在展厅交界之处、或是休息区、大堂,突然的开窗配合着精心造就的风景,更能体现空间的禅意。

比如木心美术馆的设计,从连续三四个黑色展厅走出后,转入一个由大阶梯与两侧书架组成的图书馆。一堵矮墙半环绕住一片枯山水的庭院,窗外的景色与室内的艺术展览相映成趣。

木心美术馆
木心美术馆

Glenstone博物馆新馆中也采用了类似的设计,一条窄长玻璃落地窗将人的视线引向苍茫的草原,使得穿插在展厅之外的休息区有了独特的空间体验。

Glenstone博物馆

这类造景手法和木心美术馆所采用的手法非常类似。实体的展览盒子由虚体的片状通透空间所衔接,形成虚-实-虚的节奏变化。

Glenstone博物馆


展厅的回应

除了引入自然,独特的展陈方式也是博物馆室内空间营造的重要方式。交互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参观博物馆时往往非常注重“交互性”“体验感”,寻找一种自己主动发掘信息的渠道。

比如由李伯斯金设计的张之洞博物馆。类似于战斧的外观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室内展厅的设计充满亮点。

室内设计的关键词一个是“光”,一个是时间。

当人们走入博物馆时,会穿越一条空中的廊桥,廊桥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环,环上雕刻出一天各个时辰的数字,暗示着时光隧道的开始:

张之洞博物馆

数字化投影成为了展陈的一种重要手段。其中一个展厅内地面上投射出阵列状的圆形光斑,当人踩上某一个光斑时,亮度会增大,记录下你行走的轨迹。还有的展厅墙上、地面都投射出张之洞的作品,制造出纷乱的景象。

张之洞博物馆

张之洞博物馆

圆形成为了设计关键性的要素,无论是絮状的圆环,还是人造的穹顶。展厅内展陈的内容被放在第二位考虑,展厅的视觉效果占据主导。

张之洞博物馆
张之洞博物馆

张之洞博物馆


当光线变成材料

光,从路易斯康的金贝尔美术馆开始,就受到建筑师们追捧。博物馆需要光,同时也惧怕光。如何对光线进行充分利用,同时组织其对展品的破环,刺激出对光线多样化的过滤方式。

卡地亚时间艺术的展览,巨大的纯净的空间背景下,一束阳光从尽头撒入,绵密的线条阻隔这当下与光线的道路——阳光脱离展品,成为艺术本身。

卡地亚时间艺术的展览

博物馆中,“光”常常与神性相关联,黑暗的环境与龛中光线的对比,使得阳光下的展品裹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例如王景纪念馆中,塑像被安置在每个房间的角部。整个纪念馆由数个圆角矩形穿插而成,窗顶的毛玻璃过滤下的光线,成为了塑像的天然背景。

王景纪念馆
王景纪念馆

除此之外,光线还往往作为空间的涂料,强化空间的层次,使得博物馆本身成为艺术品。谢子龙影像艺术中心中,两个矩形盒子上下穿插在一起,一个顺应基地,一个顺应旁边的道路。

谢子龙影像艺术中心

室内两条坡道切割掉第二部分空间,形成第二层穿插关系;最后,一个向内倾斜的三角,一条廊道,预示着博物馆入口的存在。

谢子龙影像艺术中心
谢子龙影像艺术中心

体块的棱角与变化被有意识的光线控制所强化,透明性也在多样化的空间切分中产生。

结构的怪兽

展览建筑,作为功能简单甚至需要尽可能空旷的一种空间模式,常常通过结构的变形、重复、阵列与突变生成错综复杂的空间体验,让支撑体系成为塑造空间的关键元素。

例如国内耳熟能详的龙美术馆,十字形交接的伞状混凝土原件组织出充满流动感的空间序列。

而伊东丰雄的巴洛克博物馆,一片卷曲的纸片成为了设计原型,成为室内展厅的柔软边界,组织起内外门洞、光线的界面。

巴洛克博物馆
巴洛克博物馆
巴洛克博物馆

最令人惊讶的莫过于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

这不是一栋新建筑,而是由一处历史悠久的谷仓改造而来,这座谷仓自20 世纪20 年代便矗立在南非开普敦的维多利亚·阿尔弗雷德码头广场(Victoria & Alfred Waterfront)。谷仓曾经是南非最高的建筑物,但其独特的建筑结构几乎无法与现代功能相结合,废弃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利用,仅被保留作某种精神象征。“谷仓如同我们的教堂,但我们真的不知道应该用它做什么。”

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

赫斯维克的整体建筑决策是“揭示结构”,而非“彻底抹除”,他认为原建筑既有的情感、性格和特质非常令人兴奋。他保留整体外观的完整性,通过削减和切割筒仓内部结构暴露出“骨骼”,同时塑造新的空间序列,塔楼则被重新规划。谷仓原建筑表面附有一层米黄色涂料,看上去有些轻飘,赫斯维克认为这是一种“不恰当的表皮”, 于是将其剥除,露出里面厚重、温暖的混凝土肌理,便是今天我们看到的灰色外观,这使得建筑内外在材料方面得到统一。

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
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
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

国内也常常进行相关的尝试,例如正大喜马拉雅中心。可惜的是,脱离了历史背景与结构的生成来源,再加上粗糙的施工技术,使得喜马拉雅中心的“怪兽”成为一个失去了逻辑支持的噱头。不过洞穴状的空间模式,原本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喜马拉雅中心


装饰与序列

一个元素,如果他重复十次,可以成为一列均质连绵的空间,也可以成为一个精致雕琢的建筑装饰;如果重复一百次,就成为了莫测的洞穴,成为了复杂世界的载体。

重复的逻辑常常伴随着刻意强化的形式原型,着这种原型,取自于当地的历史文化背景,或者作为某种隐喻的符号。观者在建筑内参观时,随着路径与景色的变换,产生类似时延理论的认知强化。


孔洞与窥探

艺术,原本就是神秘与灵感的融合体。展览建筑室内空间也常常专注于制造混乱感,通过不断地在空间中挖洞,制造相互交错的透明性空间。

一个典型例子是鸿坤美术馆的设计。正立与倒置的拱形孔洞在每一片室内的墙体上占据一隅之地,从一个方向能看见背后多至四五层的空间片段。

鸿坤美术馆
鸿坤美术馆

另一种策略是“制造洞穴”。例如临界工作室设计的巴米扬文化中心,设计概念被确定为“共同的洞穴”。

“共同的洞穴”坐落于远望巴米扬大佛废墟的高地上,它将当地社区的新生活渗入到原有的地貌中,由诸多嵌入陡坡的地下和半地下的巢穴和通道共同组织。一系列新与旧、明与暗,材料的粗糙与细腻的强烈对比,充满这个新的文化中心场所。我们强调原有地形的特质:它的浑厚、坚实,而对当地材料混凝土的使用则强化了这种特殊的纪念性。在特定的角度和位置,室内外的视线和光线被连通起来,形成了一系列步移景异的序列。自然光在一些地方渗透进来,邀请来访者沉浸在对阿富汗当地景观的历史与文化的凝视中。

建筑如隧道一般嵌入山体,洞穴随自然山势,成为一种从地貌中涌现的形态的、结构的有机体。一系列空间剖面组织出流线中具有戏剧性的空间序列。

巴米扬文化中心
巴米扬文化中心


总结

作为设计师,对室内空间的控制与对造型和功能的设计同样重要。室内空间的营造,往往通过以下几种元素:观景与视线的引导 ;交互装置的设置;光线的引入;结构模式的突变、重复与张力;以及层次感与透明性的设计。

只有当室内室外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才能创造出真正内外和谐、相得益彰的建筑设计。


“设计是用精神和灵魂进行塑造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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